《对面坐的办公桌》
办公室里面,其他的人,我都不太认识。我一个人来到这家公司后,发现公司的文化氛围很好,大家都很友善,虽然很忙,但是至少可以自由地交谈,可以借助彼此,共同完成任务。可是,唯独对面坐着的那张办公桌,我总是感觉有点奇怪。
对面坐着的那位同事,经常把网页缩小一点,在屏幕上打字。我总感觉他的眼睛根本没看着他在做的事情,或者说,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在工作。我就这样默默地盯着他在屏幕上的一些字,想弄明白他都在做什么。可我也没有异于常人,也有自己的小秘密。
每次我调节屏幕的亮度,他就会望过来,看着我的面孔。我就会装作没事儿一样地回过头去。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是在盯着我这张脸。即使我不看他,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,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冷漠和片刻的幸灾乐祸。
我常常会在工作时间里习惯性地问问他,“嗨,你吃了午饭吗?”等相关问题来试图打破与他的沉默。我希望我们之间有一个点的连接。但是他几乎从来没有回答过我。有时候我会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,给他看一些我发现的事情,它们有时候是一些好的、有用的功能,有时候则只是菜单中的某个快捷键、一个管理小技巧。但是,他几乎总是厌恶地拉开一些新的窗口、了解新的技能,似乎即使我这样做了也不会在他心里留下半点好感。
我会不时地想到他的一些意外,可能是因为我喜欢把自己放进我的同事的角色之中。如果我是他,我会为什么要这样做。这位同事可能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情,而他的心境没有回来?或者他很难与这里的公司文化产生联系?或者他只是太过勤奋提醒了自己,不要让任何人接近?
但是这些想法总是不现实。我能做的最多就是不在意他为什么不交流,也不说话。我们就这样默默地面对着对方,在机器的背后远离彼此。办公桌和电脑像一道隔离的屏障,使我们的交流更加困难。我偶尔会回想,我们的职业生涯将持续多年。如果情况持续这样下去,我们是否可以一辈子这样对视下去,永远不说话?我的确无法想象。
但是,我也知道办公室情况多变,也许有一天他会转身和我说话,或者提出疑问。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,以积极的态度面对着这样可能会发生的情况。虽然,我们仍可能保持了若干个月未更之间的表面的安静。
那么现在,我仍然坐在对面的这张办公桌前,让自己不再去理会他是否真正地工作着,只是停留在这里。等待着,或者他会不知不觉地向我打招呼,或者我们会从头到尾,都在沉默中结束。不过,至少在办公室里,我们此刻能够并肩坐下,感受到自己毫无保留、自然流露出的心态。这其中的意义,只有我们才能真正的体会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