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短暂,人终究会离去。而离去之后,我们会留下遗体,有些人选择火化,有些人选择土葬。无论是哪种方式,我们都会有一个归宿,那就是墓地。墓地是人类文明中的一部分,它不仅仅是一个安葬之处,更是一个寄托情感的场所。如果说一个作家的笔下,一个墓地还能成为一座城市的象征,那么现实中,更是有许多活人的坟墓,它们承载了过往人们的情感和记忆。
在我家乡,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墓地,三千尺禾场南——这是它的名称。这个名字有些神秘,也很有些风情,听起来就像一处风景区。但是实际上,这里并不是一处普通的景点,而是一个安息之所。在这里,安葬了很多家乡父老亲人以及外来移民的先人,成为了他们的永恒家园。不少人会觉得,踏入墓地是一件令人感到压抑的事情,但在这里,你会感到一种安详的气息,仿佛墓地的大门,就像一座天堂的门户,让你感到一股暖流涌动,扫去杂念,深陷骨灰盒里的逝者们,又仿佛被人们生动的记忆所唤醒。
穿过大门,不远处就可以看到一大片坟墓,庄重而沉寂。这里的坟墓有不同的形状,有古老的明式墓葬,有类似于小庙的坟墓,还有近几年符合现代审美要求的新式墓葬。每一座坟墓背后,都蕴含着平凡的一生甚至传奇的故事。
曾经,在这里,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来到自己孙子的坟墓前,思念已久的泪花顷刻间簌簌落下。他干枯着喉咙,轻声叹息:“小月呐,你知不知道,你的奶奶最近病得好厉害,都不好好吃饭了……”这是一位已经找不到爱人和发泄对象的老人,来到孙子身旁,述说着自己的细节,借助这样一个不扭曲、没有利益关系的精神场所,感受到了生命的与世无争与反抗陈腐的超越。
至于守墓人,对这个地方的眷恋,也许比家更浓烈。在他们的眼里,这儿就是他们的工作和责任,需要仔细地打理和安排,以便尽量为亡者带来尊严和舒适。他们会清理坟头、拔草、种花、给鲜花浇水、扫墓等等。有时,天边彩霞、风起云涌,这座墓地也会变得很不一样。蓝天下的墓地,鲜花和绿草交错,仿佛身处人间仙境。在这里,你或许会收获学不到的微妙感受,那种重托与祝福的责任感,即使是常年磕跎在这块土地上的人,都会乐在其中。
当然,墓地也有不堪的一面。有人退休后到这里打牌,无处不是香烟味和扑克牌声;也有人会把这里当成垃圾场,有不少人在墓地里乱丢垃圾,更有甚者在墓地里倒垃圾。当这些不堪的行为发生时,真正爱惜这个地方、心怀责任感的人,会不吝赐教,敦促里里外外都把三千尺禾场南周围保护像往日那样恭敬和严肃。
总之,这座墓地像是一片洒满鲜花的沃土,扎着牢牢的根,为人类提供安身之所,也是亡魂赖以安息的处所。有些人,或许不会来到这里,但是当有一天你心中想引咎自责、宽解心头怨恨、思考自己的人生哲学或者打一张快乐的扑克牌,那就这此来三千尺禾场南吧。这儿能够为你们的心灵带来心旷神怡之感,让你静下心,好好地想想生命的意义,也能容纳万物,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到人类的宽容和博大。